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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无苦雨(母子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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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无苦雨(母子1v1)】(41-55完)(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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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至于这么小气。”把咖啡杯放到吧台上,他转过身,摆摆手:“还有事,先走了。”

    他知道柯黎不缺追求者,男性劣根性——遇到这种冷美人就心痒痒。她招招手,有的是不知深浅痴心妄想之徒前赴后继。

    不过没想到下一段来得这么快,不到半年。那天他和柯黎走出办公大楼,听她说:“和别人约了饭。”眼睁睁看她走向一辆车。车上年轻男人下来,殷勤替她拉开车门,侧脸很英挺。

    再一看,他居然认识,跟这人有过生意往来,还一起喝过酒。

    好像大学才毕业没多久吧。

    正烦忧着,那小年轻过几天找上门来,问有没有空吃饭,他请客。贺昀心知跟柯黎有关,高贵冷艳地应下了。

    一见面,对方先聊了些别的,正当杯盘狼藉酒酣耳热之际,终于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问他:“贺总当初怎么追柯总的?有没有什么能哄她开心的?”

    “怎么?”贺昀掀起眼皮看他:“还在追求吗?”

    “不,应该算在一起了,但她……”经常看上去心不在焉,若即若离。总之,对初出茅庐的他而言,她的风情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神秘感。“总感觉防备心很重。”

    贺昀懒懒道:“你是没见过她对别人毫无防备的样子。”

    小年轻忽然酒醒,充满敌意望他:“对你吗?”

    “不是我。”贺昀有点不耐烦。

    “我没有任何经验,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给你提供经验。”他说:“唯一的建议就是,如果她把你甩了,别闹得太难看。”

    对方脸即刻沉了下来。贺昀心里冷笑,情商这么低,藏不住事,柯黎跟他最多在一起一个月。

    她忍不了。

    第46章 猫

    柯黎找新男友的事渐渐传遍整个公司,认识的人都有听说。柯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彼时剑桥在下雪,细雪落到庞河,渐次融化。柯黎跟他视频聊天时,他拉开窗户,凉风入窗,驱散暖气的窒闷。

    “那妈妈,你喜欢他吗?”他轻飘飘问,屏幕上的脸没有过多表情。

    “嗯……相处还行。”她择偶标准没变过——长得不错,和谐融洽。

    又岔开话题:“那边冷吗?我看一直在下雪。”

    “还好。”他搁在窗边的手指冻红了:“不冷,准备去滑雪。”

    “和朋友?”

    “自己去。”

    “还是多认识一些人吧。”

    “嗯,我会的。”柯遂笑:“妈妈,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好。”

    屏幕陡然陷入黑暗,映出他的脸,眼神空洞而无一物,不知道在想什么。

    英国去瑞士相当方便,飞机眨眼就到,柯遂经常一个人来。荒芜的雪原,冷冽的空气。寂静,无人打扰。是他需要的。

    这种地方,死也得过几天才被发现。

    他从陡峭的山坡上溜下来,一时未察,滚到雪堆里。是新雪,柔软而蓬松,散发着丝丝甜意。他就这么躺着,看天顶压得很低的云,不想起来,也不想睁眼。

    据说人被冻死前会觉得很温暖,并看见梦想的画面。柯遂看到了,他沉浸在这种温暖中,不愿自拔。直到有个人推了推他肩膀,一把将他从雪堆里拉起来。

    是个四五十岁的滑雪者,白人,络腮胡,面色冻得紫红。

    “小伙子。”他用一口浓重口音的英语说:“你没有受伤吧。”

    柯遂摇摇头。他被冻僵了,过了一会儿血流恢复,继续动弹如初:“谢谢您。”

    “那你躺在这里做什么?”男人疑惑看他,见他不答,忽然醒悟过来:“你不会要自杀吧?”

    “因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意大利人,热情、话多得过了头:“因为女人吗?”

    柯遂没有回答,这在他看来是一种默认。男人笑了,又拍拍他肩:“谁年轻的时候没想过为情而死。不过我告诉你有个好办法,当你为生活或者爱情想去死的时候,想想你的母亲。”

    “她把你生得像天使,你死了她该多伤心啊,我的上帝。”

    这些话让柯遂骤然怔住,他望着连邈的雪山。云层分裂,阳光洒落。山脉变得金光熠熠,仿佛另一片新天新地在眼前敞开。

    母亲,爱情。死亡,活着。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是活着与死去的动力呢?

    “谢谢您。”他对男人微笑:“很好的建议。”

    他离开,回到英国。这边的雪也下大了,人们都躲在家里,窗户泄出温暖的黄光。柯遂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听见附近草丛传来几声轻微的猫叫,但转眼看去,草上沉沉积了一沓白雪。

    他收回手,俯下身,翻开那些雪,赫然看见两具漆黑而毛绒绒的躯体。母猫蜷缩着,已经死了。怀里护着一只孱弱幼猫,依赖母亲的余温苟活,也奄奄一息,朝他细细叫着。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但因为爱的存在,又如此顽强。

    他拎起小猫后颈,揣到怀里,打开门。房内暖气侵袭,小猫激灵了一下。他轻抚它的脑袋,心中一片平静安宁。

    第47章 寞

    柯黎总责怪柯遂不懂得爱惜身体,但似乎,这项糟糕品质是她遗传的。

    那天她和几个合伙人去看新动工的一个技术项目,早饭跟午饭来不及吃。负责人唾沫横飞地介绍,门外装修工人噼里啪啦地拆墙,听得她有些耳鸣。

    胃部隐隐作痛,但柯黎无暇管。小事,忙完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但耳鸣声越来越大,后半程她甚至听不清楚负责人在说什么。终于结束,对方朝她伸手,含笑点头。她起身,手尚未握上,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已在医院,触目一片雪亮。头脑晕晕乎乎,她慢慢坐起身,有只手过来扶住他,抬眼一看,是她新交往的那个小男友,叫应尧。

    应尧絮絮叨叨,说她胃炎而且贫血,他看护了半天。又问她要不要吃什么,柯黎扶着脸,靠在床头柜,很冷淡地说:“谢谢,不过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找护工。”

    “这怎么行?你……”

    “真的不用了。”她面孔苍白,透着淡淡的不耐:“很感谢你。”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清静不过几分钟,贺昀又走了进来。

    “怎么不让他陪护?”他坐到她床畔椅子上,仍有上一个人的余温,贺昀脸色转黑,陡然站起:“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也好。”

    “找护工了。”柯黎抿水,湿意润泽她的唇,有了几分生气:“你在外面等?”

    “名不正,言不顺。”贺昀说:“你的正牌男友在这里,我不好进去。”

    话毕,他回到一开始的话题:“我还是建议你找个人陪护,护工不能跟你交流,你会觉得很孤独。”

    “不想欠人情。”柯黎说:“到时候分手了又被拿来翻旧账。而且,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贺昀毫不客气打断她:“清楚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嘴硬,承认偶尔会有脆弱的时候有这么难吗?”

    忠言逆耳,但现在不是数落她的场合。柯黎心被刺了一下,复又躺下,下逐客令:“好了,我现在需要休息。”

    贺昀没走,沉一张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亮闪闪的东西,硌在她指边。

    “给我一个看护你的机会。”他说,自觉声音变得紧张,努力遏下。

    柯黎莫名其妙,垂眼下看——是他那次丢掉的订婚戒指。

    “你不是丢了吗?”

    “你走以后,我捡回来了。”贺昀笑得自嘲:“这戒指很贵的,我舍不得真丢。”

    “别的我都不想再在意了,如果你愿意,它就是你的,我们可以……”

    “贺昀。”她喊住他。

    涌到嘴边的话与脑海中美好的幻想一同戛然而止。贺昀沉默,看着她把戒指一寸一寸地,推回他的手心。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楚分明:“真的很抱歉。”

    “没必要抱歉。”他听见自己说:“你不欠我的。”

    他什么也没再说,收起戒指,长长呼出一口气,似惆怅,又似释然,快步离开了。

    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贺昀说的没错,她不喜欢向他人袒露脆弱,或许出于骄傲,或许出于恐惧,谁知道?柯黎习惯了孤独,偶尔她承认确实很寂寞。但生来如此,她与身边人缘分太浅,相逢只是一瞬,分别才是常态。

    时间过得安静而缓慢。下午六时,光线暗下来。医生过来查房,看见柯黎搭台电脑在腿上,严肃地说:“你也不是二十来岁小年轻的身体了,没必要这么拼。”

    柯黎不作声,默默盖上了电脑。

    医生继续说着:“前几天也送来一个叁十多岁的,情况比你严重得多。天天过劳,心脏血管全堵了。老年病年轻化是现在的趋势啊,你还不注意,早晚……等等。”他顿住,往后偏偏头,对门外一个人说:“你也是来看病人的。”

    “嗯。”熟悉的一道声音响起:“我来看我妈妈。”

    柯黎愣住,怔怔望着柯遂从门口走入。半年未见,他变了。像迎光生长的树,青涩渐褪,愈发挺拔,往男人的方向趋近。也什么都不曾变——他不辞万里只为看她一眼。

    “孩子都这么大了。”医生在一边纳罕。她是叁十多岁的模样,但容貌正值盛时,跟男孩看起来更像姐弟。又拿着笔记本出门:“你们聊,我一会儿再过来检查。”

    “你怎么回来了。”他坐过来,她仔细端详他泛红的眼睛,像熬过夜:“眼睛这么红?”

    “半夜的飞机。”

    “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

    “贺叔叔告诉我你生病了,不让别人照顾。”

    “他不应该告诉你。”柯黎有些不悦:“我说了我不需要。”

    “那我也不能吗?妈妈。”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

    “……你应该以学业为重。”柯黎抽出手,转过身背对着他,生怕流露一丝一毫的留恋。

    “可是。”柯遂在她身后一字一句道:“法律规定,公民有赡养父母的义务。”

    柯黎语塞。他总有把私心包装成冠冕堂皇模样的本领。她盯着被子,寻思怎么反驳。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两只修长的手自身后来,搂住她的腰。他胸膛紧贴住她单薄的脊背,是极为坚实的依靠。

    她却不想困于其中,稍微挣动了一下。他反而抱得更紧,在她耳边,恍如叹息般轻轻说:“妈妈,我好想你。”

    “你不想我吗?”

    她眼睫一颤,感觉眼前洇出湿晕,挺直的脊背渐渐失却了气力,落寞地下沉,陷在他怀里。

    第48章 假

    她始终没有回答柯遂有关“想不想”的问题,他也仅仅只是抱了她不到几秒钟,顷刻松开手,极有分寸感。

    “这几天我都会照顾你。”他说,不是质询,是坦然的叙述。

    她没再拒绝——出于为他考虑,间隔太短的航途,倒时差很痛苦。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就算有,也在她愿意承认的范围之外。

    柯遂带了一袋水果过来,见她不出声,便拿把水果刀,静静削苹果。病房是单调的蓝与白,连他的衬衫也是白的,苹果是唯一的彩色。她盯着那抹猩红在他清瘦的指骨间辗转,最后全部落在垃圾桶里。余下的果肉被细致地切成小块。

    “在英国还好吗?”她忽然问。

    “很好。”他反问:“妈妈在这边怎么样?”

    “也不错。”

    “不错还生病?”他一下子拆穿她。

    “这不能控制呀。”柯黎滞涩地解释:“过得再不错,也可能生病。”

    “但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他把苹果放到果盘里,搁下刀。擦干净手后,又抱住了她:“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那以后妈妈老了怎么办?”她没推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久病床前无孝子,现在照顾一时可以,照顾久了,再有耐心,也会烦的。”

    他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摩挲她垂在脸边的头发:“你没比我大多少岁。”

    “而且女性寿命比男性长,更健康。”

    “十九岁。”她说。

    “不是。”他认真纠正:“是十八岁四个月九天。”

    真的么?柯黎没算过——不会有人闲到去算具体相差的时间。她冥思半晌,脑海中估算确认这个数字,惊讶发现,他说得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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