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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邻居不拉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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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邻居不拉窗帘】(1-11)(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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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似乎停了,打在身上的雨滴消失了,可雨声没有停。

    有人在她头顶撑了一把伞。

    睫毛颤了颤,李牧星抬头,感觉又见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骤然亮起的街灯,将身后人烧出一圈白濛濛的轮廓,光晕被拉得长长,穿透半透的黑绸伞面落在他的眉骨。

    这次还是郎文嘉先喊了她:

    “李医生?”

    9.拥抱

    小问号被埋在小区的一棵香橼树下。

    李牧星撑伞站在旁边,看着郎文嘉不介意衣服和手表被弄脏,就蹲在树下徒手填土,小坑里,爱马仕围巾裹住的小小身躯逐渐被泥土淹没。

    他们头顶的香橼正长出新叶子,即将开花。

    “李医生,别难过了。”

    郎文嘉躲进伞下,用袖子抹掉额头的雨滴,安慰她。

    他的指缝都是泥巴,李牧星摸出手帕,不言不语地塞给他。

    郎文嘉没用来擦手,反而仔细擦干她沾满雨水的眉眼。

    春雨像珍珠帘子,叮当碰撞,将伞下围拢成狭小密闭的空间。

    李牧星本来不多话,但今天异常沉默,对他的举动也没反应,如果是平时的她,一定会往后躲或是抢过手帕说她自己来,而且指尖还会小心不要碰到他。

    近距离下,郎文嘉看得清清楚楚,李牧星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头发黏在两边,黝黑的眼珠子湿漉漉却毫无神采,像在浴缸泡了很久,刚爬出来一样。

    “李医生,需要我送你上楼吗?”

    他问了两遍,李牧星才有反应,微微摇头说不用,把伞交回给他,就转身踏入雨幕。

    总感觉,她又要爬回浴缸了。

    郎文嘉沉默看她的背影被雨丝浸染逐渐虚化,还是迈步向前,把雨伞再遮到李牧星头上,又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走吧,李医生。”

    李牧星浑浑噩噩跟着郎文嘉走,以为是回自己的家,直到坐在丝绒沙发上,她才被身下的陌生触感、还有周围过于丰富温暖的装潢刺到眼,发现自己进的是郎文嘉的家。

    原木地板的泥巴脚印从大门延伸至沙发,旁边的开放式厨房,男人背对着她,正弄着热饮。

    雨还没停,整面的落地窗黏黏的都是雾,生锈似的大脑嘎吱嘎吱转,李牧星恍惚有种穿进宜家巨幅广告里的错觉。

    这间家特别宽敞,明显是买下了隔壁屋子一起打通,家具成套精美协调,花里胡哨的各种电器摆满台面,暖光打下来,就是广告里会引起人们美好的向往和欲望、最符合世俗意义中幸福家庭的温暖装潢。

    放眼望去,处处都有主人的私人物品点缀和填充,墙壁柜子桌面到处都摆满照片。

    她熟悉或不熟悉,陈旧或鲜艳的。

    艺术摆件、灯饰、书籍、游戏机、电脑桌、健身器材、整缸的雨花石、几把独特的单人椅、角落还摆着画材、乐高和满墙柜的黑胶唱片、电影光碟。

    阳台前的那把摇椅,那个男人很爱坐在那儿自慰。

    放在胯部的那只手都会动得又急又快,胸肌鼓胀起伏滴满热汗,大长腿肆意张开,有时会踩在玻璃窗,有时会挂上摇椅的把手,腿根绷紧,青筋都出来了。

    他的欲望似乎每天都很旺盛、炙热,就算隔得很远很远,都能感受到那股过于饱和的热息从他全身的毛孔冒出。

    连带这个空间都被渗透得旖旎潮热,春雨泼进来都会变成小鱼,只有她这个误闯的观众是空白的。

    李牧星的心头猛地翻滚起一股浓烈的渴望,突然很想被谁拥抱,很想要谁的体温来熨热她干瘪空虚的身体,永远都在燃烧的体温。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进厨房,不顾一切似的从后抱住郎文嘉。

    就算会被推开、会被讨厌也无所谓了。

    抱住的身子一瞬僵住,似乎还碰倒了杯子,桌面上叮叮当当的。

    很快的,大概只有一秒吧,她的手腕就被握住。

    他要推开她了吧?李牧星做好心理准备迎接狼狈的时刻。他会露出被冒犯的不悦,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对她下逐客令。

    在等待的那一秒钟,她想了很多很多,像自虐一样,让自己的心脏提早适应那股冲击。

    可郎文嘉转过身,却是主动抱住了她,手臂轻轻的,环在她的背后。

    温暖的掌心一遍遍抚过她的后背:

    “李医生,这几天很累吧?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没有觉得她奇怪,没有赶她走,他在和她分享自己的体温。

    她的高度刚好能窝在他的肩膀,她呆愣很久,缓缓靠过去,静静落下泪,她已经很久没和人拥抱过了。

    手臂收紧不是虚浮的空气,身子往前倾能稳稳倚靠,就算隔着几层潮湿的衣裳,还是能被体温包围,跳动的心脏能被安放。

    这种感觉真好。

    “她不应该躺在那里的,她应该要在家里……在病房和其他人一直笑,一直说话……”

    李牧星吞下喉间会影响她发音的液体还是泡泡,尽力用正常的声线说话,可是声音还是越说越哽咽。

    “她应该要和女儿一起庆祝生日的,她女儿还做了一束那么漂亮的花,可是我救不回她,我尽力了,可是……那个孩子的眼睛,我不敢看,她那么期待帮妈妈庆祝生日……她还那么年轻,妈妈就走了……”

    “还有小问号,小问号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它明明……明明一直都很好,能走能跳,为什么……”

    “拔河好难……真的好难……”

    她不知道说了多久,说得语无伦次,郎文嘉一直拍着她的背,就算听得不太明白,还是会回应她:

    “李医生很努力了,大家会懂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小问号虽然没办法长大了,但是它会变成春天的小花。”

    “没事的,拔河不就是这样吗?被拉过去一点,那再拉回来就行了。”

    李牧星自认是一个低精力的人,所以更要严格把控下班后仅存的珍贵力气,不能浪费在哭泣啊抱怨啊自怨自艾啊,家里只有她,没人会放好热水澡,食物也不会自动跳上桌。随意浪费力气和时间,隔天起来还是得收拾烂摊子。

    而今晚,她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痛痛快快地哭泣。

    哭累了,身体没了力气,脑袋也是晕晕的,她也随便了,什么都不想管了。如果郎文嘉好心,能送她回家自然是好的,如果他嫌麻烦,把她丢到门外走廊也没关系,她恢复些力气,会自己爬回去。

    可郎文嘉没有丢她出去,反而像哄孩子一样,哄她洗澡,哄她吃饭,把唯一的床让给她睡。

    他打电话让人送来全套衣服,又外卖了一堆热腾腾的熟食,药材汤、饺子和高热量的炸鸡,再换上新的床单和枕套,调好卧室的温度。

    李牧星把自己包进被子,只露出一颗头,头顶的大灯一盏盏地关,只剩下床头那盏澄黄色的小灯,像有颗过于明亮的星星在漆黑的房间烧出一个孔。

    隐形眼镜已经被取下,她看什么都像蒙着一层纱,现在,她只看到星星映亮了郎文嘉的半边身子,他俯下身,说了句晚安。

    10.春天

    医院放了李牧星三天假,她就在郎文嘉的家里睡了三天。

    身体像破了洞,不管睡多久还是留不住精力,它们像小羊跳出她的身体。身体又像灌满了水,软绵绵沉甸甸只能沉在梦里。

    三天里,数不清几次迷迷糊糊醒来,世界也是破碎浑浊,分不清是早是晚,是梦不是梦,厚重窗帘飘动间缝隙泄出的光,红灯闪烁的电子时钟,墙壁上斜歪扭曲像树又像花的剪影,旁边的床头柜放着食物和水,还有纸条,每次醒来内容都会变。

    即使睡得不算好,她却恍惚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小时候可以很任性,何时何地想睡就睡,也不需要设闹钟,随便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到了时间,自然会有人来叫醒她,是煮好饭的妈妈,是下班回家的爸爸。

    现在叫醒她的人,变成了郎文嘉。

    他有时很晚才回来,有时傍晚就到家,然后就会轻轻摇醒她。

    他不会因为她不洗澡睡他床而表现出一点嫌弃或无奈,不会因为她浪费了床头柜的那些食物而生气不悦,一直是笑容满面,耐心十足,扶她起来,递来温水和热毛巾,再帮她梳头。

    然后拿出热腾腾的新鲜食物,哄她吃几口,今天是米线,明天是螃蟹粥,见她吃得少,还特意让人外送来牛奶和谷片,希望她能吃饱一点。

    李牧星恍惚吃完,恍惚睡回去,偶尔他的话会飘进耳朵里,她无力回应。

    第三晚时,也不知是精神恢复了,还是身体知道明天得上班,齿轮开始运转,她的脑袋清醒不少,也听清楚郎文嘉在说什么。

    “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他盘腿坐在地板,在吃着一包坚果,“要吃饼干面包也可以,我不会因为碎屑掉在床上就抓狂。”

    李牧星蜷缩在被子里,听到他像在哄小孩的这番话,不知为何想到小时候的事,小小声说:

    “我想吃梅花糕。”

    “这是糕点吗?”郎文嘉问。

    “嗯,在我老家街头很常见,我以前放学回家时会买来吃。”李牧星说着说着,把脸埋得更深,她顿了一下,又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不用真的去买。”

    郎文嘉没责怪她的反复无常,勾起浅浅的笑意,问她:

    “李医生的家乡在哪里?”

    “……叫絮城,离这里不远,已经是一个老城镇了。”

    “好,如果我将来经过那里看到的话,就带回来给你。”

    “我很久没回去了,那里大概没人卖梅花糕了。”

    说完这句,李牧星有些鼻酸,合上眼假装要睡觉。

    郎文嘉还是没走,不知在想什么,久久,她又听到他在说话。

    他在说公寓旁边的那条温川。

    “温川两边的梨花和樱花应该要开了,李医生看过吗?特别漂亮,很多人会去踏青赏花。”

    “也特别塞车。”李牧星冷冷蹦出一句煞风景的吐槽。

    郎文嘉没觉得扫兴,低笑几声,语气透着一丝兴奋,要跟她分享秘密:

    “那我偷偷跟李医生说一个赏花的好地方,能看到风景,又不会被人打扰,可以静静看一整天。”

    他靠向她,大灯已经关了,又只剩那盏星星似的小灯。他的面孔朦胧不清,李牧星只能闻到淡淡温温的青草木香,像从梦里的草地溢出来。

    “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她觉得自己真讨厌,为什么总在泼冷水,“那些游客早就把温川两边都踏烂了。”

    “当然有啊。”

    郎文嘉举起手,食指朝下,指了指他们所处的这个空间:

    “这里不就是吗?”

    “当初就是发现从这间屋子的角度望去,能欣赏到温川开花时的美景,我才选这里定居。今年的春天,是住进这里后的第一个春天,我很期待。”

    “李医生,等花开得最美的时候,再来我家吧,我们一起试试看从高处赏花。”

    李牧星没有回应他的邀请,她已睡过去,像没听到最后一句。

    隔日,天刚破晓,李牧星就睁开眼,像按了开关,精神从低迷混乱的状态切换到过于锐利的清醒。

    床角放着她原本的衣物和包包,已经清洗干净,整齐迭好,上面还摆了一盒日抛隐形眼镜。

    她走出卧室,看到睡在客厅沙发的郎文嘉,那里对他来说有些逼仄,大长腿都横出扶手。

    但他还是睡得很沉,肢体松弛,一条手臂都垂到地板了。

    李牧星走过一面照片墙,站在沙发背后,注视郎文嘉很久很久。

    父母离婚后,她交由年迈的奶奶抚养,上了高中,奶奶身子不好,一直出入医院或是去姑姑家静养。她考上医学院时,奶奶也去世了,姑姑没通知她就卖掉房子,分了一笔钱给她当做最后的恩情。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都是孤独一人地生活,“家”和“家人”的概念、感觉、记忆仿佛已经从生命里消失。

    能够这样任性地放空脑子当一滩废物,身边有个人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对她来说已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

    不过,郎文嘉应该习以为常了吧,不管是照顾人还是被人照顾。

    客厅的落地窗没拉窗帘,湿漉漉的、渗着苔藓和芦苇的静谧,携带白濛濛的天光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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