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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落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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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落红尘】(2.1)(第5/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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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已然没入鞘中,发出“铮”的一声脆响。他随即向那女子抱拳为礼,虽不发一言,意在告别,转身便欲离去。他心下盘算着,这儒宗所发的任务,并非只有一处虫巢。此间山林广阔,隐匿着的小型虫巢定然不少。多焚毁一处,便能多得一份宗门酬劳,亦是功德。

    思及此处,他便不再停留,身形腾挪,足下生风,于那密林巨树之间纵跃穿梭,只寻那尚有虫豸气息的所在。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心头忽生感应,回首一望,却见那方才还在虫巢旁的女子,此刻竟也远远地跟在了他身后。她步履轻盈,身法无声,一袭短裙在风中微漾,那黑色护足下的粉嫩脚掌踏在落叶之上,竟不发出半分响动,如幽灵般悄无声息。

    李肃见她亦步亦趋,却并无半分恶意,脸上也未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只是一双杏仁眼瞧着他,带着那股子小傲气,却也并无打扰之意。李肃心中虽觉古怪,然她既不曾言语,亦无他意,自己又何必多事?故而也便随她去了,只当身后多了个奇怪的伴儿,便不再理会,仍旧辨着方向,继续寻觅起下一处虫巢来。

    李肃依着那虫豸遗留的气息,又复行了半晌,果然在一处更为幽僻的林谷之中,又寻到了一处虫巢。这一处比先前那座似乎还要大些,高悬于几棵虬结的老树之间,其上盘踞的巨蛛亦多了两只,模样也更显狰狞。

    李肃不敢怠慢,当下拔剑在手,纵身而上,与那几只巨蛛缠斗起来。他如今剑法日精,气血充盈,招式之间已颇具儒宗“君子剑”那堂堂正正、沛然难当的气象。剑光闪烁,与那巨蛛坚硬的甲壳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斗了十数回合,已是斩落了两只巨蛛。

    正当他精神贯注,与剩下几只周旋之际,忽觉头顶恶风不善!原来是那巢穴之中,竟还藏着一只体型最为庞大、甲壳色泽更深的巨蛛王!此獠悄无声息地自那巢穴顶端的孔洞中探出身来,瞅准了李肃与他蛛搏斗的空隙,猛地自树顶倒悬而下,八只利爪张开,如乌云盖顶般朝着李肃的后心扑来!

    李肃虽未眼见,然耳听风声,背生寒意,已知不妙。当下不及细想,急忙旋转身形,便欲举剑格挡。然那巨蛛王来势太快,眼看便要扑到近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咻咻咻”数声尖锐的破空之音连珠响起,几道乌光自一旁斜刺里电射而出,其速之快,竟似流星赶月!目标精准无比,不偏不倚,尽数钉入了那巨蛛王头胸连接之处、腹下软肋等几处要害!

    那巨蛛王方才还气势汹汹,此刻被这几柄飞刀贯入体内,只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便在半空中猛地一僵,随即重重地摔落在地,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死得透彻无比。

    李肃惊魂甫定,转头看去,果见是那先前跟随着的女子出手相助。她依旧立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柄飞刀,只是此刻已然收手,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肃心头感激,忙收剑拱手,诚心实意地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那女子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随即又如先前一般,轻盈跃下,走到那死去的巨蛛王与虫巢近前,依旧拿出她那个大葫芦,仔细挑拣了一番,将几只带着紫纹的幼蛛收入葫芦,便又退到一旁。

    李肃见状,心中了然,也不多言,再次取出火折引火,将这处虫巢也烧了个干净。

    如此这般,又行了半日。待到午后,李肃欲再寻虫巢,却似运气不济,在这茫茫林海之中转了许久,竟是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他正自有些焦躁,忽见那一直默默跟随的女子停下了脚步,抬起那缠着黑色布质护手、纤巧有力的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李肃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凝神感应,初时并未发觉异常,然细细辨别之下,果然在那边林木深处,隐隐传来一丝极淡的虫豸气息。他心头一喜,朝着那女子点了点头,便循着那方向寻去,不多时,果然又找到了一处隐藏得极深的虫巢。

    这一日下来,两人虽依旧言语寥寥,交流极少,然彼此之间,却仿佛生出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她助他杀蛛,他允她取虫,她为他指路,他亦不再将她当作全然的陌生人。那女子手上缠着的黑色布质护手,与足上那踩脚袜式的、缠至小腿中间的黑色护足,衬着她清丽的面容与灵动的身姿,虽依旧显得神秘,却在李肃眼中,渐渐少了几分初见时的戒备,反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之感。

    眼见天色将晚,暮霭沉沉,已是深入这茫茫林海腹地,再要赶回镇上客栈,已是不及,亦无必要。李肃便寻了一处背风的开阔地,收拾出一片干净地面,又去附近猎了只肥硕的野兔回来,剥皮去脏,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削尖了穿好,架在燃起的篝火之上,慢慢炙烤起来。

    火焰跳跃,噼啪作响,兔肉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在这寂静的山林之中,显得格外诱人。李肃抬头望了望,只见那一直跟随着的女子,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横枝之上,双腿悬空,那缠着黑色护足的小脚丫轻轻晃荡着,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

    他心头微动,暗忖道:“她跟了我一日,想必也未曾进食。这兔子烤好了,倒不妨请她一同用些?”然转念一想,两人毕竟萍水相逢,言语不通,自己贸然相邀,她未必肯应承,说不定反倒惹她不快,倒不如作罢。

    这般想着,他便收回目光,专心照看着火上的烤兔,见一面已烤得焦黄,便伸手去翻那充作烤架的树枝。待翻好了,他便转过身去,想从随身的行囊之中,取些随身携带的盐巴出来,撒在兔肉上调味。

    哪知他方一转身,再回过头来时,却不由得一愣——那架在火上、已然烤得喷香流油的兔子,竟不翼而飞了!

    李肃心中诧异,忙抬头四下张望。这一望,却正对上那树上女子的目光。只见她不知何时,已将那只烤兔拿在了手中,正欲张开小口咬下去。见李肃望来,她非但没有半分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停下了动作,那双清亮的杏仁眼微微一眯,竟朝着李肃做了个奶凶奶凶的鬼脸,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挑衅,随即身形一晃,竟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从这棵树上跃起,几个起落,便跳到了另一棵离得更远些的大树之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这才旁若无人地撕下一条兔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李肃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先是一怔,随即却忍不住哑然失笑。他心中暗道:“这女子……不对,瞧她这般行径,该称她作少女才是。这少女,白日里瞧着冷冰冰的,一言不发,还以为是个多么孤高寡僻、不近人情的性子。却不成想,到了晚上,竟会做出这等偷人食物的顽皮举动来!被瞧见了,非但不羞,反倒这般带着小骄傲地示威,当真是……当真是可爱得紧!”

    他摇了摇头,心头那份因食物被抢走而生的些微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却又觉得颇为有趣的轻松之感。他也不再去计较那只兔子,只重新坐回火堆旁,暗自想着这少女的古怪脾性,倒也不觉得这寂静的夜晚有多么难熬了。

    李肃见那少女吃得香甜,自己腹中亦是空空,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心下琢磨着,只得再去寻摸一只野物来充饥。

    他方才起身,还未迈步,却听得头顶风声微动,一个物事已是朝着他怀中抛了过来。李肃下意识伸手接住,入手温软,却是个用干净的细麻布包裹着的小包袱。他心中疑惑,解开系绳,打开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见那包袱之中,竟是整整齐齐码放着四五个雪白软糯的糍粑。这糍粑做得极为精致,个头不大,圆滚滚的,尚带着一丝温热。凑近一闻,一股子清甜的蜜糖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细看之下,那雪白的糯米团子之中,竟还隐约能瞧见些许粉红、鹅黄的花瓣碎末,也不知是用何种香花和蜜调和而成,瞧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正自诧异间,忽听得那远些的树上传来了那少女的声音。这是李肃头一回听她说话,只觉其声清脆悦耳,宛如玉珠落盘,又似山涧清泉,叮咚作响。因她口中尚自嚼着兔肉,那声音便带着几分含糊不清的可爱鼻音,从树梢上轻飘飘地传了下来:

    “唔……嗯……你这兔子,倒……倒是烤得不错嘛!”她似是咽下口中食物,声音清晰了些,却依旧带着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少女娇憨与小小的傲气,“呐,这个……这个是我带来的花蜜糍粑,顶好吃的!你……你且吃罢!你吃我的糍粑,我吃你的兔子,咱们……咱们就算扯平啦!”

    那声音,清亮灵动,又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骄矜,偏生又如那林间最澄澈的水晶一般,纯净剔透,毫无杂质,听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受用熨帖。

    李肃听了她这般言语,又看着手中这几个精致可人的花蜜糍粑,心头那份好笑之余,亦添了几分暖意。他也不再客气,拿起一个送入口中。只觉这糍粑入口软糯异常,甜而不腻,那蜜糖的甘甜之中,果然夹杂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雅花香,嚼在口中,齿颊留芳,回味悠长,端的比寻常市集上所售的那些,不知强了多少倍。

    他腹中本就饥饿,这糍粑又如此可口,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三两口便将一个吞下肚去,接着又拿起第二个。如此风卷残云般,不一时,便将那几个糍粑尽数吃了干净,只觉腹中温热,口齿噙香,方才那点子奔波劳碌的疲惫,似乎也消减了许多。

    吃毕,他抬头朝着那少女所在的树枝方向扬声道:“多谢姑娘的糍粑,果然是好滋味,十分可口。”顿了顿,又道:“夜色已深,在下便先歇息了。”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学着那少女的模样,足下一点,身形拔起,亦是轻飘飘地跃上旁边一株大树,寻了个粗壮安稳的枝桠,掸了掸尘土,便和衣躺下,闭目养神,准备在这林间将就一宿了。

    李肃在那树枝上躺下,不多时便觉呼吸渐匀,将要入睡。恍惚间,似感觉到那远处树上的少女,目光遥遥地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却也未曾再有言语,想来亦是寻了个安稳之处,歇息去了。这一夜,山风习习,虫鸣低唱,倒也安然无事。

    及至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李肃自树上跃下,活动了一番筋骨,正待继续昨日未完的差事。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女亦已醒来,正立在一旁,依旧是昨日那身打扮,头戴银饰,身着短裙,赤足缠着黑色护足,亭亭玉立,宛若林中精魅。

    只是,令李肃略感不解的是,今日的她,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那般冷冰冰的模样。昨日夜里那份带着几分顽皮娇憨的灵动之气,仿佛被清晨的露水洗去了一般,荡然无存。她依旧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清亮的杏仁眼中,虽仍有那股子小傲气,却再无昨夜那般鲜活的情绪流露。

    见李肃望来,她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偶尔在需要指引方向,或是提醒李肃注意周遭动静之时,才会伸出那缠着黑色护手的手指,打几个简洁明了的手势。

    李肃心中虽觉奇怪,暗忖这少女性情怎地如此反复无常,却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萍水相逢,各有所图,人家不愿多言,自己又何必去探究?于是,他也便不再多想,二人依旧如昨日一般,在这茫茫林海之中穿梭。他负责寻觅虫巢,与那守护的巨蛛搏杀,她则在他动手焚烧之前,上前仔细挑拣,将那些带着紫纹的特殊幼蛛收入葫芦之中。配合依旧默契,只是彼此间那份无声的交流,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般,只剩下必要的示意与动作,再无半分多余的言语或神情流露。李肃烧他的巢,少女收她的虫,各行其是,倒也相安无事。

    与那神秘女子在这深山密林之中,一连又是数日。他斩杀虫豸,焚烧虫巢,倒也颇有斩获;那女子则每每于事后,自顾自取了那些带着紫纹的幼蛛,收于葫芦之中。二人虽同行同止,然白日里依旧是言语甚少,只以手势动作相示,配合倒是愈发默契了。

    这数日奔波下来,李肃自觉身上尘土仆仆,随身携带的干粮饮水亦需补充,更兼连日厮杀,也需得好生调息一番。算算时日,离宗门限定的期限尚远,便打定了主意,先回那斐朝都城左近的镇甸,暂作休整。

    一路行来,及至靠近城镇,便觉人烟愈发稠密。因这虫灾之故,四方前来接取儒宗任务、或是受斐朝官府征召的兵士、士子、乃至江湖上的奇人异士,着实不少。一时间,这原本还算宁静的边陲城镇,竟是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城中几家客栈更是早已住满了人,处处皆是行色匆匆、议论纷纷的各色人等。

    李肃回到先前下榻的那家客栈,只见大堂之中亦是挤满了人,喧闹异常。幸而他早先便定下了这间上房,连日皆未退租,倒不虞无处落脚。只是,自打回了这斐朝都城左近,那一路同行的神秘女子,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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