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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因这暂时的安宁,显得更加沉重和亟待解决。
他能感觉到,这看似关怀的探望背后,是整个荣国府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病,是暂时躲过去了。
但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荣庆堂前(微肉)
又歇了一日,贾琏自觉身上松快了些,虽依旧乏力,但已能在小厮兴儿的搀
扶下,于屋内缓慢踱步。
他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久病不愈便是示弱,尤其在鸳鸯那句「太不谨慎了」
言犹在耳之际。
他必须尽快在最高权威面前露面。
「兴儿,」他靠在窗边引枕上,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眼神却清亮了几分,
「替我换身见客的衣裳。待会儿…扶我去给老太太磕头谢恩。」
兴儿闻言一惊,忙劝道:「二爷,您这才刚好些,外头天寒地冻的,荣庆堂
路又不近,万一再招了风…不如等再养两日?」
贾琏摆摆手:「老太太恩深,病中赐药遣人,做孙儿的岂能久卧不谢?去备
吧。」
兴儿不敢再劝,连忙去开箱笼。
这时,门帘轻响,平儿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件藕荷色绫袄,外罩青缎掐牙坎肩,身段窈窕。
见兴儿在翻找衣物,又听贾琏要去谢恩,平儿将药碗放在小几上,蹙眉道:
「二爷也太心急了。老太太最是疼您,若知您拖着病体过去,反要心疼责怪。不
如再缓两日?」
贾琏抬眼看向平儿。
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棂,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
几日来衣不解带的照料,让她眉眼间染上疲惫,却更添温婉。
他心中微动,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和不易察觉的亲近: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端药的手上,那手指纤细白皙,「…老太太跟前,
礼数不可废。再者,」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有些事,拖着不去,反倒惹人
猜疑。你在奶奶身边这些年,该比我更明白。」
平儿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瞬间翻涌的情绪。
贾琏这话,既点出了她身份的特殊,又透着一丝推心置腹的信任。
她沉默片刻,再抬眼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温顺,只是声音也放得极轻极柔:
「二爷既思虑周全…奴婢替您更衣吧。」
她将药碗递给兴儿:「兴儿,你去看看小厨房给二爷备的参汤可得了?这里
我来伺候。」
兴儿会意,接过药碗,麻利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两人。
药味与熏香的气息交织着。
平儿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石青灰鼠皮袄,转身来到贾琏面前。
她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梅香的气息萦绕在贾琏鼻端。
贾琏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她替自己褪下家常旧袄。
平儿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他病后单薄的脊背或手臂,
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当她低头为他系紧腰间玉带时,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颈侧。
贾琏低头,正好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和微颤的长睫。
几缕碎发从她鬓边垂下。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低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声音沙哑,
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沉沉的磁性。
平儿系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
她没有抬头,只是那系带的指尖,似乎更用力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过了片刻,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回应:「…这是奴婢的本分。二爷…
言重了。」
她飞快地系好玉带,退后半步,垂首整理着贾琏的衣襟下摆,仿佛刚才的靠
近从未发生。
只是她微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心底那一丝波澜。
贾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更甚。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平儿已抬起头,脸上恢复平静温婉,眼神深处多了一抹
难以捉摸的幽深:「二爷,药快凉了,先用了药再去吧。老太太跟前,气色精神
要紧。」
她端起药碗,递到贾琏唇边。
贾琏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就着她的手将苦涩的药汁饮尽。
从东跨院到荣庆堂,寒风凛冽。
贾琏裹紧皮袄,由兴儿和平儿搀扶,走得极慢。
平儿的手臂稳稳托着他,那份力道和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暖昧余韵。
荣庆堂内暖香融融。
贾母歪在暖阁榻上,邢夫人、王夫人分坐两旁。
王熙凤则侍立在贾母榻旁,正笑吟吟地用小银叉叉了松瓤喂给贾母。
小丫鬟打起帘子通报。
贾琏挣脱搀扶,踉跄上前欲跪:「孙儿贾琏,叩谢老太太救命之恩…」声音
嘶哑虚弱。
「快扶住!」贾母急忙吩咐。
王熙凤反应极快,已抢步上前,和平儿一左一右架住了贾琏的胳膊。
凤姐的手劲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口中嗔怪道:「老祖宗说的是!二爷你也
忒性急了!这冰天雪地的走过来已是冒险,还行什么大礼?快坐下歇着!」
说着,便和平儿将他半扶半按到离贾母最近的一张绣墩上坐了。
贾琏坐定,喘息未平,抬眼看贾母:「孙儿…知错了。此番鬼门关走一遭,
方知性命可贵,行事荒唐,累老太太忧心,实是不孝。」
态度恭谨恳切,全然没了往日轻浮。
贾母眼中是真切的疼惜:「好孩子,可算挺过来了!瞧这小脸瘦的…日后千
万要爱惜身子,酒这东西,浅尝辄止便罢!」
她话语里带着后怕和规劝,目光在他脸上仔细逡巡。
邢夫人在旁捻着佛珠,慢悠悠开口:「能知错便是好的。琏儿,你父亲这两
日也问过你几回。日后需更稳重些才是。」
王夫人面容沉静,微微颔首,温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琏哥儿好生
调养,莫再让老太太悬心。」
她目光扫过贾琏苍白的脸,又落到一旁侍立的王熙凤身上。
王熙凤立刻接口,眼圈微红,对着贾母道:「老祖宗您听听!二爷这话,才
像个明白人!您是不知道,那几日我看着他躺在炕上人事不知,这心里头…真是
油煎火燎似的!如今能说出这番明白话,可见是老天爷开眼,让二爷经此一劫,
脱胎换骨了!」
她语气夸张,带着哽咽,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贾母拍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好的,辛苦你了。」
她目光又转向贾琏,语气和缓:「那些虚礼就免了。你能来,我心里就欢喜。
玉儿这两日咳疾似有些反复,你既大好了,也替我去瞧瞧她,宽慰几句。」
老太太看似随意地吩咐,目光却带着关切。
王熙凤笑容不变,抢着应道:「老祖宗放心!林妹妹那儿我日日都遣人问着,
太医也请得勤。二爷病着时还记挂妹妹畏寒,特意寻了件极暖和的斗篷送去呢!
如今二爷能走动了,亲自去瞧瞧妹妹,说说话,妹妹心里定然更受用!」
她将贾琏赠裘之事点出,显得夫妻二人皆对黛玉关怀备至,又替贾琏揽下了
探视的差事,滴水不漏。
贾琏顺着话头,虚弱但清晰地应道:「是,孙儿记下了。待精神再好些,便
去看望林妹妹。」
他感觉到身旁王熙凤扶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带着一丝赞许和掌控
的意味。
贾母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细细询问起贾琏的饮食汤药来。
贾琏强打精神一一应答,后背却已惊出一层冷汗。
王熙凤在侧,如芒在背。
方才与平儿那短暂的暖昧,在这荣庆堂的暖香笑语和凤姐无处不在的掌控下,
显得如此脆弱而遥远。
荣庆堂的暖香笑语渐渐被抛在身后,刺骨的寒风重新裹挟而来。
贾琏在王熙凤、平儿和兴儿的簇拥下(实则是由平儿和兴儿搀扶),沿着挂
满冰棱的回廊缓慢往回走。
方才在贾母面前强撑的精神如同潮水般退去,疲惫和虚弱感排山倒海般涌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王熙凤走在稍前,猩红的斗篷在寒风中翻飞,像一团移动的火焰,也像一道
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与平儿之间那点微弱的暖昧气息。
「二爷瞧着精神不济,这风又大,不如在穿堂耳房略歇歇脚?」平儿的声音
在身侧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却低垂着,只看着脚下的路。
王熙凤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贾琏煞白的脸色和额角的虚汗,丹凤眼
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爽利道:「也好!兴儿,快去耳房把炭盆点上,
再端碗热热的姜茶来!平儿,你扶着二爷过去,好生伺候着歇息,我前头还有几
桩急事要料理,先回东院了。」
她安排得干脆利落,不容置疑,将平儿留在贾琏身边,既是照料,也未尝不
是一种监视。
说完,她裹紧斗篷,带着两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朝东跨院方向去了。
耳房不大,但胜在避风。
兴儿手脚麻利地点燃了角落的小炭盆,又飞快地跑去小厨房要姜茶。
屋内只剩下贾琏和平儿两人。
炭火的暖意渐渐驱散着寒气,也仿佛融化了一些无形的隔阂。
贾琏靠在铺了厚垫的圈椅里,闭着眼,呼吸依旧有些急促。
平儿默默地将一个暖手炉塞进他怀里,又蹲下身,替他将滑落些许的灰鼠皮
袄掖紧。
她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冷梅香再次萦绕鼻端,混合着炭火气,在狭小的空
间里氤氲出一种私密的氛围。
静默了片刻,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贾琏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平儿低垂的侧脸上。
她正专注地整理着他的衣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神情温顺,
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
「平儿…」贾琏的声音很低,带着病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
了沉寂。
平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二爷可是哪里
不适?」
贾琏的目光紧锁着她微红的耳根,那是方才在更衣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在炭
火的映照下似乎更明显了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方才…在屋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我那般说话,你
可是…恼了我?」
平儿掖衣摆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再次泛白。
她依旧没有抬头,但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耳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炭火的暖意也驱不散这骤然升起的紧张。
过了好几息,她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却并未看向贾琏,而是落在他怀中的
暖手炉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二爷…说笑了。您是主子,奴婢…岂敢。」
她的话语是惯常的恭顺,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飞快移开的目光,却泄露了
心底远非平静。
贾琏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那点被王熙凤威严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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