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学驱魔】(17-18)(校园后宫)(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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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消息,官军的大炮将会从熊本城北方的山间道路运来。今天天未亮时,他们就隐匿在路边守候,但直到正午,都没有运送大炮的车辆出现,只有一支官军小队路过此处。秀松先下手为强,拔出杀生石,从潮湿的枯枝败叶中飞身而出。
秀松牢记之前中弹的教训,刀刃如电光闪现,每一次斩击都穿透了敌人的要害,完全不给他们掏出铁炮的机会。转瞬之间,五个兵士都被击倒在地上,如迎风靡倒的草芥。
当他和阿善打算撤离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为首的队长模样的兵士挣扎着爬了起来,拔出腰际的佩刀,摇摇晃晃地朝着二人冲来。尽管他步伐有点发软,拔刀的姿势却迅疾无比,与「神道无念流」的立居合相近,竟也是个道场出身的练家子。
为了保护爱徒,秀松把阿善遮掩到身后,一脚踢碎了那兵士的下巴,彻底断了他的气,但也被刺中了小腿,一时间血流如注。
「我听说官军从各地征召善于使剑的警察,看来不是谣言,今天就撞上一个。」秀松在心中苦叹。但要不是护徒心切,外加身体太过劳累,他断无可能被这种级别的偷袭得逞。
阿善将那些兵士的尸首藏到路边的树林里,为秀松禅师包好伤口,搀扶他走出三四里路,爬上一座草木丛生的矮丘,把他安置在一块巨岩旁边,才暂且停下来歇脚。
「那家伙明明被我割开了喉咙,却没有即刻丧命,总不是因为我的刀刃太钝吧?」
秀松摩挲着手中的一只御守。这是阿善从官军小队长身上搜来的,现已碎裂成了两半,但上面仍留有些微祝福的气息。细观残余的痕迹,施术者无疑是一位法力高强的阴阳师。
正是这个御守,为兵士抵挡了一次致命的斩击。
碎裂的两半御守拼合起来,便是一个金色丝线勾勒的八咫乌徽记。三足神鸟骄矜地张开羽翼,似在顾盼神飞。
——那是「御伽众」的标识。
秀松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最坏的预感成真了:
在官军的背后,真有神道教的协助。
「御伽众」,原本指的是某些不依靠神社的民间阴阳师,以驱魔做法维持生计。运气好点的能当将军大名的门客,靠广博的见闻成为幕僚,运气差点的就得在街头说书卖艺,像流浪狗一般摇尾乞食。
但自从日本这个蕞尔小国迎来开化,神道教被尊奉为国教,天皇成为神圣不可侵的现人神,那些风餐露宿的民间阴阳师也就鸡犬升天了。在新政府的推动下,御伽众建立起严密的组织,施行严格的纪律,名义上效忠于天皇,实际上听命于内阁,俨然成了新政府麾下的特务机构。
甚至有很多出身高贵的神官,甘愿放弃大神社的高位,加入到御伽众的行列当中。无非是因御伽众的身份在政治上有利可图,能凭借军功直上青云,其投机钻营之心不言而喻。
就秀松这些天所见,支援萨军的青头巾约有二十人,但为官军卖命的阴阳师又有多少数目?以御伽众的庞大规模来看,就算只出动其中五十人,也是一支足以左右战争局势的力量。
「师父,别想心事了。那座山后面有一座破庙,官军应该找不到。我们到那里落脚,我找些草药为您止血,您看如何?」坐在身边的阿善关切地问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这么乖巧的徒弟,不管拜哪行师傅,学哪门手艺,都能学有所成吧。
但秀松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像他这样的壮汉,要是让阿善来搀扶,只会拖慢行路的速度,要是半路上遇到官军,那就万事皆休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是时候告别了。
秀松抚摸着爱徒的脸颊:「阿善,你听好。你已经长大了,有些道理应当和你说清。你知道新政府为何禁止武士带刀,为何废藩置县,为何重用御伽众?」
「……为了天下太平,是吗?」
阿善说这句话时犹疑了一阵,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答案。毕竟他的父亲就葬身在官军的流弹中,自从大政奉还以来,天下大小动乱不计其数,何曾有一刻太平?
「不。新政府削弱武士的实权,统合藩国的军队,扶持神道教的势力,目的不是维持国家的安定,而是酝酿新的战争。等国内的仗打完之后,掌权的公卿将相也不可能放弃野心,必然会将战火烧到大陆去,使朝鲜、清国也堕入修罗场。」
讲到这里,秀松沉痛地闭起眼睛,眼前仿佛看到了大海对岸的尸山血海——因战乱而丢掉性命的难民,在会津,在长州,在萨摩,他见过太多太多。
像是为了掸去心中的烦闷,秀松激愤地挥动手臂:「那些高官被五蕴魔所驱策,我们青头巾才不得不斩妖除魔——因为执掌新政府的,乃是真正的邪魔啊!」
「可我听说西乡卿是主张征韩的,要是萨军得胜,一举攻克东京,西乡卿总揽军政大权,那么朝鲜的百姓不也要遭殃吗?」
「阿善,你能顾念到他国的百姓,是大慈悲,师父很欣慰。」秀松凝望着远方,面容沉郁,看不出丝毫欣慰,「倘若那一天真的到来,西乡那厮派兵到朝鲜,侵占那里的土地,奴役当地的生民……我就刺杀他。」
说这句话时,秀松的眼中罕见地露出一丝迷茫:且不说刺杀政府高官难如登天,即使西乡隆盛攫取了政权,现今日本国力也不够支持征伐朝鲜。若要做足战备,起码还需十年时间。
——而我,还能再活几天?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新政府和萨摩藩都不怀好心,都妄图发动更大的战争,您为什么偏偏帮萨摩藩?」
「阿善,如果你眼前有个恶人即将行凶,你期望他是个弱不禁风的恶人,还是个力能搏虎的恶人?」
「当然是越蠢越弱的恶人越好。要是连恶人都智勇兼备,好人怎么对付得了?」
「这话说得不错,但新政府建起了权力归于内阁的体制,有大久保、伊藤、山县等雄才出任智囊,还率领一支配备西洋武器的新式军队。由此看来,新政府岂不是一匹头脑精明、爪牙锐利的凶兽吗?」
阿善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地张大了嘴巴。
秀松鼻中冲出一口粗气,声音好比金铁一般铿锵:「正因其强大,新政府才会成为世间至恶。我们要征讨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祸害苍生的『佛敌』,是高居玉座之上的天皇啊!」
听到这番大逆不道之语,阿善心有戚戚地低下脑袋。但师父的语气那么大义凛然,他的胸中涌上了一股热流,莫名地生出一种力气来了。
阿善又追问道:「那照您的意思,萨摩藩难道算是蠢弱的一方吗?」
「那是自然。西乡不善收拢人心,萨军作战水平差劲。无论在『势力』还是『武力』上,都没法和新政府相比。」
「可是,虽然萨军的火铳少了点,但萨摩武士勇猛善战,剑术高超,令官军也闻风丧胆。如今战事陷入胶着,不就说明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吗?」
「事实当真如此吗?萨军包围熊本城,却久攻不下,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古书上说『用兵之法,十则围之』,而今萨军的兵力不比官军更多,岂能靠围攻取胜?官军还能靠海路得到补给,援军源源不断地来到九州,其中不乏剑术超群之人。假以时日,此消彼长,官军必然会取得胜利。」
秀松拾起一根树枝,在泥泞的地面上描绘战局,「如果萨军佯攻熊本,实则直取长崎,合纵当地对新政府不满的罗马正教信徒,再进攻福冈,切断海上的运输线路,或许还有点胜机,但……已经太迟了。」
阿善回想了一下这几日战场上的所见所闻,萨军变得越来越疲惫,官军却始终保持着昂扬的战意,原因当然是后勤水平的差距,和师父的判断正好吻合。
阿善被师父说服了,无力地垂下头:「您既然料到萨摩必败,为什么还要和官军作对?」
秀松仰首望天,喟然叹道:「我们青头巾以妖魔为仇敌,从不因敌人强大就放下刀剑。我年少时就已立志:哪天碰上了我敌不过的妖魔,我宁可拿我的性命,换它的一道伤痕。如今真有一只魔王在我面前,我岂有退却的道理?佛陀杀一个强盗,以拯救五百无辜者;如果能给新政府一记重创,又将救下几万人?」
阿善被师父的气概所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
之所以那么多「青头巾」不约而同来到九州援助萨军,难道不是因为怀着这一相同的信念吗?
他们手持除魔用的妖刀,打一场必败的战争!
当阿善心脏怦怦直跳之际,一丈开外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好似有一条蛇在爬行。
阿善并未多加心眼,更未感到害怕,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屁股。到了春天的这个时候,蛇也该从蛰伏中醒来了,农户出身的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料,秀松却面色骤变,对着响动的源头劈去一掌,凌厉的劲风席卷而去,有如一片利刃割开空气,激发出刺耳的鸣噪。掌风过处,泥泞的地面划出一道分明的沟壑。
——这就是「无相剑」!
据师父说,要想把佛剑修炼到大成,要紧的是越练越「空」,等练到「无相剑」的境界之后,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手中无剑亦能除魔。
师父使出「无相剑」隔空毙敌的场景,阿善近来见识过很多回,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师父严守杀生戒,连蚊虫也不肯杀一只,为何会对一条蛇下狠手?
秀松指了指远处,对阿善说:「去,把那东西拿过来。」
阿善「哎」了一声,快步跑到那边,扒拉开草丛,可哪有什么蛇的踪影,只有一张薄薄的白纸片,被那记无剑之剑精准地切成两半。
更诡异的是,被一分为二的纸片在地上扭来扭去,止不住地颤动着,宛如一条被切开的蚯蚓,两截身体都为求生的渴望挣扎不停。
「这,这……」
阿善吓得直冒冷汗,眼睛一闭,慌慌张张地抓起纸片,交到秀松手中。
秀松只看了一眼,就将纸片捏成碎渣,沉声道:「是『式神』,我们被御伽众发现了。」
阿善听说过这样的传闻:阴阳师能够赋予纸片生命,使唤它们做仆役,这便是所谓的「式神」之术。可是在战场之上,御伽众居然会拿式神作为眼线,若非有位经验老道的青头巾在,定然识破不了这种阴招。
阿善跪立在秀松身前,唤道:「师父,您还走不了路,我背您走吧。」
秀松凝望着阿善天真的脸庞,从僧袍里侧摸索出一本纸册,递交给他:「这个给你。」
阿善接过这本册子,封面的硬质木壳被紫红的锦缎包着,看不出标题。他翻开内页,每一页都绘着五大明王的画像。诸明王威武庄严地举着兵器,做出各不相同的奇异姿态,与庙里所见的佛像大相径庭,倒像在大殿之前演示武技。页边写着龙飞凤舞的草书大字,极难辨认。
「我自幼修习佛门绝技『明王五势』,至今已有四十多年。这套剑法是侍奉室町幕府的佛僧创作的,只惜后继者寥寥,师家所授的剑谱是两百年前东皋心越抄录的版本,到我手上仅剩零散的残卷了。我耗费一辈子心血,对其做了增补和修订,重绘在这册子上——我的画技不及东皋禅师十一,但论对武学的见解,应是我更胜一筹。我无意复原古代秘谱的原貌,而是推演出了一套更强的『明王五势』。」
接着,秀松将怀里裹着麻布的打刀递给爱徒:「这是我的杀生石,名叫『虚彻』,也托付给你了。这是无数邪魔外道觊觎的宝物,千万不要落到外人手里。」
阿善将刀背到身后,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向他的脊柱,他「哎哟」地惨叫出声,吃力地弯下腰来。
秀松笑道:「很重吧?」
阿善背着杀生石,努力地挺直腰杆,强笑道:「不,不重……我在老家的山上背过更重的柴。」
「你练得越用功,它就会变得越轻。你翻过这座山,沿着小路走,找到熊本城外的瑞泉寺去,把这本册子和这把刀交给那里的法照住持,他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跟着他学习拳脚功夫,哪天你能接下他十招,你就看得懂这本册子,也拔得动杀生石了。」
听到这番话,阿善一愣:「那您呢,您不走吗?」
「我留在这里阻截御伽众。他们没法隔着老远操纵式神,应该已经到这附近了。情势紧急,你得快点逃,别顾虑我了。」
清澈的泪水流出阿善的眼眶。
「师父……可是,您因我负伤,现在又为我……」
「别哭了,萨摩男儿绝不轻易落泪。」
秀松用手背拭去阿善的泪水,取下颈后的青头巾,绕在阿善的脖子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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