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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衍亦不让他再有继续开口的机会,径直道:“众卿想来还记得废帝吧?还记得他如何执政么?”
朝臣们面露难色,似是顾及此处还有女眷,更是不敢将那些话给说出口。“看来是记得。”他抬手,掌心稳稳握住了椅柄,背靠在龙椅上,平添一丝慵懒之感,更有江山皆在他掌中的帝王气场。“废帝后宫充盈至极,妃嫔住满东西六宫,终日流连后宫连早朝皆带着妃嫔伴驾,朝政之事一概不管。众卿可是要朕步他后尘?”
“皇上,不可!”底下文臣瞬然脸色大变,其中更是有人不顾殿前失仪脱口回答,察觉自己干了些什么后又慌忙垂头,生怕下一秒皇上便会治他的罪。他是眼看着废帝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灭亡之境的文臣之一,从前废帝的种种行经皆荒唐至极,桩桩件件皆可纳入史册遭万世唾弃!若不是当时还有摄政王监国处理朝政,盛国早已被敌军铲平,哪还有今日的繁华。
显然,谢辞衍此话一出,那些个原本想谏上一谏的文臣皆打起了退堂鼓,气焰也歇下去不少。已有一位因女色而自取灭亡的废帝,盛国万不可再出第二个。有此前车之鉴,皇上废黜后宫便也能接受了。
那老臣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家眷,其中自己的妻子正不断悄然地给他使眼色,不断向他示意着身旁亦同样跪着的嫡长女。他见状,猛然一咬牙,回过头来劝诫着龙椅上的天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似家中长辈用心良苦地强硬。“皇上可考虑过子嗣?”
闻见“子嗣”二字,嫣昭昭交叠的手蓦然一紧,身子亦随之僵了起来。她本以为谢辞衍正专心一志地与朝臣们对抗,应是不会注意到她的才是,可却在她反应不自然的瞬息,宽大的掌心霍然覆上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于他,似于无声之中让她别担心,一切皆有他在。
嫣昭昭弯唇一笑,又怕遭人给看见,忙垂下头,视线落在他们相互交叠的手上。而后她指尖微动,将掌心朝上,反握住他的手。
谢辞衍指尖一颤,在反应过来后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案桌下的缱绻并不被朝臣们知晓,像是一方小天地,只小小地容纳了二人的温情。他眉眼间的柔意在视线触及那群朝臣时便已然敛起,眸色微凉。“朕小的时候,先帝曾与朕说过一句话。”他略顿,复又开口,“帝王之位,应有能者居之。”
那进谏的老臣面色更是难看,正欲开口反驳,却又听年轻的天子道,“废帝为何被废,如何被废,想来众卿清楚得很。倘若,朕在拨乱反正之时废帝育有同他一模一样德行的皇子,你们是要将这大盛的江山交予他手上还是朕。”
底下一片静谧,不少朝臣已然动摇,已然没有了一开始言之凿凿的模样,唯有面面相觑的犹豫。“一国天子,不应只遵循皇家嫡系血脉。坐在龙椅上该是为百姓谋福祉,平战乱,让盛国繁华昌盛,这些都需要有能之辈才能做到。盛国,要的是一位有能力的明君,而非只有嫡系血脉的皇子。”
其中,还有好些两朝元老接受不了谢辞衍的这般说法,眉头紧蹙。他们迂腐守旧,始终认为嫡庶之分乃千差万别,以嫡庶血脉来分辨一个人的性子与能力,可一个人性子如何,从来看的皆不是嫡庶。
“而今,朕才是天子,是名正言顺的盛国之君。朕说的话,才是规矩才是你们作为臣子该谨遵的律例。”谢辞衍侧头,双眸含情地看了嫣昭昭一眼,将他们在案桌下交握的手给抬到案桌上来,任由他们看个清楚。“朕再说一遍,亦是最后一遍。”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像阵阵击打在众人心头之上的雷声,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更宛如一记记重锤,敲得他们连头都不敢往上抬。“朕将立嫣家嫡女嫣昭昭为盛国皇后,废除后宫,此后不再纳妃。”
“这,是圣旨。”谢辞衍一字一句道,嗓音多了丝丝狠厉,仿若还敢再有人谏言反对,将不得善果。
果然,此言一出,底下朝臣哪怕心中再是不愿,也只能将万千思绪先行按捺。即便是跪在最前头的老臣亦是咬牙俯身,双手交叠于额前,与其他人一起异口同声朗道:“臣,遵旨。”
(128)婚书
嫣昭昭封后之事已板上钉钉,圣旨一落,谢辞衍便迫不及待地吩咐下去大肆操办。礼部前去问询,天子的原话则是无需在意银钱,一切都要最好的,上至凤冠霞帔,下至细小的宴席膳食皆要顶好之物。
天子金口一开,皇宫上下之人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个个皆拎紧项上人头办差,生怕哪一步做错便会遭来灭顶之灾。
宫人们上下忙碌,着急的步履声时不时在殿门口响起,平添出一分真实来。直至现今,嫣昭昭皆尚存恍惚,那日谢辞衍掷地有声的一字一言犹在耳畔盘旋,每每想起,心头便暖上一分,嘴里泛着甜味儿,好似吃下了甜果子般,又甜又满足。
碧落见自家小姐又是愣愣地倚在软榻上,不由一笑,手里执扇走去为她扇风。“小姐,封后的圣旨已然传下好几日了,您怎么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啊?”她笑着打趣,“小姐莫不是在紧张?”
嫣昭昭双颊微红,侧头看了眼不断来去匆匆的太监宫女们,轻道:“是不敢置信。”她回过头看向碧落,潋滟的眸子透露出几分不安,“碧落,你说……我真的能嫁给谢辞衍么?好不真实的感觉……”
“呸呸呸!”碧落神色一凛,也顾不上给嫣昭昭扇风了,径直便道:“小姐别乱说,您现下是这皇宫中唯一的女主人,是顶顶尊贵的有福之女,可别说些丧气话叫菩萨给听了去。”话落,她还双掌合十朝四周拜了拜,嘴里还轻声喃喃着几句吉利话。
嫣昭昭神色一紧,抿着唇似也担心自己方才的话会灵验,可她却也没有如碧落那般膜拜,只重重叹了一口气。她本意不是要说丧气话,只是事情至此总给她一种虚浮之感,好似双脚并没有稳稳踏到地面上的担惊受怕。
碧落自小便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心知她的不易,更是知晓她现下为何不安。小姐她……从来对那些未曾尘埃落定的事抱有任何希冀。就像小的时候,小姐见老爷手里捧着香甜的玫瑰酥回来,她以为那是老爷带给她的小零嘴,兴冲冲地迎上去,最终却落了个不懂事的骂名。
自那以后,小姐便特别容易产生不安的情绪来,哪怕再有人给她端来喜欢的玫瑰酥,她亦会下意识以为那并不是给她的东西,瞧都不敢瞧上一眼。这些事一直根深蒂固深埋在小姐心中,以至于直到现今,她依旧不敢对任何事物产生希冀,担心最终即将握住的东西会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嫣昭昭这厢虽尚在心生担忧,谢辞衍却好似已然早备好一切般,手上积攒许久的东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一一交予她手中。凤冠霞帔的样式全是由他亲自定下以后再送到司衣坊由十数位技艺精湛的绣娘来缝制,一针一线皆不马虎,定要让他的心上卿穿上世间最华美漂亮的衣裳嫁给他。
这日午后,十数余的太监步履沉稳地走入到寝殿院内,肩上无一皆担着沉重的箱子,上面还绑了一个极好看的红绸。谢辞衍的龙辇亦岁随太监身后,他今日未穿那玄色的龙袍,反倒穿了身极少见的墨蓝色衣衫,朝她一步步走来,腰间仍旧悬吊着那铃铛,走起路来发出好听的脆响,嫣昭昭原本尚平静无波的心瞬然如投石落湖,泛起点点涟漪。
“这……”嫣昭昭有些疑惑,刚开口问手便蓦然被男人给牵住,似那毛头小子迫不及待要将心上人宣告全世界般,剩下的话亦随之堵在了喉头。
谢辞衍给她递去一份红色的册子,脸上戴着丝丝餍足的笑意。“打开瞧瞧?”他示意嫣昭昭展开阅览,自己则在一侧给她细细讲解。“这些都是我要娶你的聘礼。现今长安境内已没了你亲近的家人,所以这聘礼你自个儿收,我不干预。”话落,他又对立在一侧的碧落道,“替你家娘娘好好保管着,别让她操心。”
碧落眼前几十担的聘礼都还没全看完,闻见皇上的声音先是一怔,而后意识到他是同自己说话后,忙欠身应是。
别说碧落,就连嫣昭昭亦是满眸不可置信,“这么多……全是给我的?”
谢辞衍摇头,她刚要松一口气,又听他道:“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些正从国库往外挪,想来多几日便会送到此处。”
嫣昭昭这下是真的懵了,脱口便道:“你疯了?!”似察觉自己失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眸,身子靠近他些,低语,“你这是要将国库给搬空啊?”
谢辞衍却未觉有何不妥,“自此,我后宫中唯你一人,国库里的那些女儿家东西于我无用,倒不如都给你了。”
嫣昭昭这才霍然想起,从前废帝最爱的便是可以赏赐给妃嫔的珍贵玩意,后宫妃嫔众多,每每敌国进贡废帝亦是多要些女儿家喜欢的珍品,好赐予后宫嫔妃,想来现下的国库最多的便是这些东西。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实在太多了,她正欲开口,谢辞衍却先她一步将她牵进了殿内。
碧落极有眼色,并未跟随入内,反手就给掩上了殿门,转而带着几个宫女清点聘礼去了。
谢辞衍坐在椅子上,同时将嫣昭昭扯到自己怀中坐下。而后,他又在怀中取出书简来,不同于平常书简,这竟是被染成了正红色,边沿还缀了金线勾勒,更是精致好看。
“今日我来的头等大事并非是外头的聘礼。”他晃了晃手中的赤色书简。“我要同昭昭一起写下我们的婚书。”
谢辞衍神色认真,眸中满是缱绻情意。她心尖微微颤动,仿若冬日将枯败的梅花迎来了春日,淌过一片暖意,羞赧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她郑重额首,“好!”
二人相视一笑,谢辞衍挑了只朱红色的狼毫笔,沾上掺了金粉的墨,让嫣昭昭执笔,他大掌随即覆上她的手背,将她的小手紧紧纳在掌中,一笔一划细细勾勒着。
啸山河以为证,敬神鬼以为凭。
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洞深不断其行。
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纵然前路荆棘遍野,
亦将坦然无惧执手前行。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永生永世,相许相从。
一生一世一双人。
笔墨止,婚书毕。本应落下二人的名讳,可谢辞衍的手却未动,嫣昭昭疑惑,侧头看向他,却未料想到前者不知何时依然转过头来盯着她的侧脸看。“怎……怎么了?”
他望着她,眸中溢出无尽的缱绻与绵延的笑意,浮动起柔和的波光,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将她围绕其中。“我终于……要娶我的心上卿回家了。”
一句呢喃似的话语,却宛如拨动琴弦般让她的心再无法平静。
谢辞衍手上一紧,再次握紧了她的手提笔写着。
一愿卿卿千岁无忧。
二愿卿卿身体康健顺遂。
三愿与卿结发为夫妻,百年期白首。
这次,谢辞衍动作未停,带着她的手在尾端处落下了他们二人的名讳,相互并排,极赏心悦目,仿佛就连他们的名字都显得般配不已。
嫣昭昭一怔,看着那三句她曾对他说过的话,尚未开口便听他道:“你之愿亦是我所愿。”
谢辞衍倾身凑近,热烈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脸颊,鼻腔里皆是她身上好闻的合欢花香,却不知为何燥的人喉头发紧,莫名的口干舌燥,忍不住探出一小节舌尖轻舔干涩的嘴唇。“将此愿写于婚书上,便是我对你这一辈子的承诺。”
更是至死不变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