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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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01-08

    「他做的是好事，但这能代表什么？」

    「为什么不能？他救了这么多的孩子，他是个好人。」

    「可是他为暝日做了多少事情，这些事情伤害了多少人，你有想过吗？」

    「即使如此，这些孩子的的确确都是他救的啊！这还不能证明他是好人吗？」

    「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

    「什么意思？」

    「对错不是绝对的，而是与你的立场有关。你站在孩子们的立场，自然觉得

    周城是个好人。」

    「那我应该站在谁的立场？」

    「你自己。」

    「我自己？」

    「想想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否会伤害你，还有你的爱人，想想他们是否会毁了

    美好的未来。」

    「…因此，就算他们做了好事，我和他也一定是敌人吗？」

    「我再说一遍，人生不是童话故事，不会有童话般的大团圆结局…」

    ＊＊＊　　＊＊＊　　＊＊＊

    「想什么呢？怎么叫你都不理我？」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才从一周前和加林娜的对话中回过神。我转过头，燕

    冰恬笑盈盈的美颜出现在我的眼前。

    距离温泉之旅已经过了十天。当时的我因为知道了周城的善行，心中自然有

    些迷茫，也有些悔恨。

    后来加林娜的话或许开导了我，或许没有，不过我确实接受了以前从未想过

    的是事情。燕冰恬或许因为我的迷茫而也有些消沉，之前承诺过的奖励也没有心

    情兑现了。

    后来，回到了校园生活，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毕竟前一天双手还沾着血，第二天却捧起了书。前一天周围还是要命的敌人，

    后一天就是却是青春的同学们，这样的反差感也太大了。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燕冰恬当晚问我记不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却有些失望。后来晚上九点多，她拉着饥肠辘辘的我

    出去吃了点东西，又问前台服务员下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是服务员却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当然，这样的小插曲在浑浑噩噩的我看来没什么，可燕冰恬脸上的欣喜却藏

    不住，只是当时的我脑子里一直都是周城的身影，根本没有顾及别的事情。

    不过最近几天，燕冰恬的心情越发的好了。她的开心也感染到了我，渐渐不

    再思考周城的话。

    但其实，每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都会埋藏在心底，在特定的时候，它们也一

    定会跳出来的。

    不过现在，燕子美丽的俏脸就在我的眼前，我还怎么想其他事情呢？

    把握现在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压低声音说道：「想女人呢。」

    「想我呀？」燕冰恬反而继续笑着问道。

    「没有，想别人呢。」我继续贱笑着。

    燕冰恬翻了个白眼，说道：「想让我吃醋？」

    「不应该嘛？」

    「哼，要不是周围这么多同学，我一定揍你！」

    「哪有那么多同学？课业那么紧张，又不是谁都像燕大校花一样聪明，都趴

    在桌上睡觉呢。」

    「别恭维我啊，你违纪照样罚你！」

    我忍不住笑了，看着燕冰恬微微撅起的嘴唇，差点想亲上去。可是我的余光

    却瞥见楼下不知何时聚集了很多同学，指着楼上说着什么。我还以为是在看燕冰

    恬呢，于是调笑道：「燕子，你魅力这么大吗？他们怎么都在楼下看你啊？」

    「嗯？」燕冰恬疑惑地看了看楼下，然后脑袋伸出去向上看去，脸色一下子

    白了。「笨蛋！看楼上！有人要跳楼！」

    我心中一惊，连忙也探出头向上看。

    楼顶的边缘坐着一个女孩，穿着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是白色的球鞋，

    上半身是一件朴素的校服，长发随风飘动。

    看到她的长相后，我的心中无比惊讶。

    这个要跳楼的女孩，竟然是高一年级的校花之一，名字似乎叫颜潇雨。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此时的脸上却满是忧伤的神色。眼中的悲伤和绝

    望与外表的甜美是那么的不相符，那是一种经历过不知何种惨剧才会有的绝望。

    楼下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火警和民警也都赶到了。已经有

    人上了天台，在尝试劝说她别做傻事。

    不过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即使是下面围观的同学们也都在高喊着让她回去，

    没有像社会中那些麻木不仁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人生物起哄着让她跳下去。

    「怎么办？」燕冰恬的言语中无比地焦急。燕子本来就心地善良，即使她对

    这个女生毫无印象，又怎么会眼见着一个花季少女即将步入死亡的深渊而无动于

    衷呢？

    「如果能劝下来那就没事，如果现在劝不住，从楼顶跳下去很难活着。」我

    瞬间就给出了答案。

    「你…」燕冰恬张了张嘴，眼眸中突然生出了些温柔：「能救救她吗？」

    「或许吧，但是肯定需要人配合。」

    我刚说完，突然听到楼下的同学们发出一阵惊呼。我连忙探出头，颜潇雨已

    经慢慢前倾，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燕子让开！」

    听到我的喊声，燕冰恬第一时间向侧边躲。我向前冲了两步，一下子跨过栏

    杆翻了出去，右手抓着一米多高的外廊台，左手一把抓住了下坠的少女。

    「嘶——」

    这样的行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我毕竟体质特殊，虽然拉住她的瞬间

    也产生了一阵剧痛，但我还是紧紧咬着牙，没有让潇雨落下去。

    不过这样的姿势实在不好受，仅仅是半分钟的时间，我就已经汗如雨下。周

    围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还有燕冰恬焦急的鼓励和加油声。大概过了几分钟以后，

    我才被人拉了上去。

    「同学，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拉住她，那后果可想而知啊！」

    说话的是分管高一的副校长，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感激与欣喜溢于言表。

    「张校长，您先别晃了。」燕冰恬无奈地说道：「刚才那样，小翼有很大的

    负担，您再这么晃他会受不了的。」

    「哦哦对的，都怪我太激动了。」张校长连忙松开，歉意地看着我。「你就

    是于翼同学啊，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了，没想到这么优秀。」

    「您听说过他？」燕冰恬诧异地问道。

    「是啊，之前有人让我们校方特别关照一下于翼同学，本来我对此有些不以

    为然，但今天还好有你在…」

    之后的对话基本上都是燕冰恬和张校长再说，我只是偶尔插嘴。再往后，就

    是颜潇雨的父母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表示感谢。这个时候就算我再怎么内

    向，也不会就这么干看着两位长辈给我下跪。我连忙扶着他们，向燕冰恬投去求

    助的眼神。

    「叔叔阿姨，您们别这样。这种事情谁看到了都会努力救人的。您们要是真

    给于翼跪下了，就不怕让他折寿嘛？」燕冰恬说话的时候，神色和声音中都充满

    了骄傲。毕竟自己的爱人挽救了一个家庭，作为女朋友的她自然以此为傲。

    「…小伙子你救了我家女儿，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说话的是颜潇雨

    的妈妈，阿姨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她的两只手紧紧抓着我的小臂，显然

    比张校长情绪更加剧烈。

    「是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啊！」

    颜爸爸也在旁边说着。他虽然表现得比较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也表明他的激

    动。

    「那个…叔叔阿姨，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潇雨同学到底为什么会轻生啊？」

    燕冰恬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位长辈对视了一眼，叔叔对阿姨点了点头，阿姨这才说道：「小伙子救了

    我们女儿，我们也应该向你说出实情。但这件事实在不怎么光彩，希望你们保守

    消息，千万不要说出去。」

    「嗯，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燕冰恬点了点头，替我做出了承诺。

    阿姨看着我们两个默契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阿姨多嘴一句，你们两

    个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嘛…」燕冰恬看了看我的眼神，确定我没有反对之后伸出了手。我也

    意会，立马牵起了她的玉手。「这样算是回答阿姨的问题了吧？毕竟我们还是学

    生，不能太过张扬。」

    「哦哦，这样啊…真让人羡慕啊…」阿姨虽然神色还有悲伤，但情绪恢复了

    一点，大概是被我和燕冰恬安慰到了。「潇雨她…被人玷污了…」

    「什么！」燕冰恬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下一刻变成了满腔怒火。「她才

    多少岁啊！什么样的禽兽连她都不放过！」

    「据她说，是学校里的人，而且应该不是同学。」

    「不是同学？那不就是老师吗！报警抓住他！」

    「没那么容易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没有残留体液，而且那个位置又是监

    控死角，查周边的监控工作量又无比巨大…哎，我可怜的女儿啊…」

    说着说着，刚刚恢复一点的阿姨又伤心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叔叔和

    燕冰恬也连忙去安慰她。

    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叔叔阿姨，能不能让我们和潇雨聊一聊？我

    们毕竟是同龄人，她可能更愿意敞开心扉。而且…我有些朋友，或许能找到这个

    罪犯。」

    「这…」阿姨显然是被我的提议弄得有些无措，求助地看了看叔叔。而叔叔

    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校长办公室的们被敲开了。

    「爸，妈，你们在这里呀。」颜潇雨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此时却是微笑着，

    眉宇间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据说跳楼自杀的人再空中的时候没有不后悔的，颜潇雨当时应该也后悔吧。

    我回想她两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绝对不是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会有的力气。

    真正想死的人，身体一定是无力的。

    「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让你们担心了。」颜潇雨刚被妈妈抱住，眼泪就

    又流了下来。母女相拥哭泣，真的是十分感动的画面。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张校长也在旁边说道，「我这个办公室就借你们

    用一用。颜同学，你好好和你父母，还有学长学姐聊聊，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和颜潇雨一家的聊天，我也就不再多说（水字数）。直到这

    位校花学妹带我们去了她被侵犯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荒地，在操场后面，是学校

    规划之后要开发的地方，现在根本不会有人特意来到这里，更别说安装摄像头了。

    「那天下了晚自习，我走到操场上，看见一只小猫从围栏的缝隙中穿了出去。

    然后我好奇，就跟上去想看看。结果刚走到暗处，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然后

    他就开始摸我的胸…」

    今天早上，有人给她发了几张那天侵犯她拍下的照片，她一想到如果被别人

    看到这些照片，自己的清白就全毁了，所以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与他们一家分开之后，我认真的对燕冰恬说道：「燕子，我想帮她。」

    「为什么突然愿意啦？」

    「她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小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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