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海棠之保护】**纯爱**(1-3)(第2/3页)
搜索,用户注册与阅读记录,书架等功能重新开放 |
百度搜索新暖才文学网,即可找到我们,网址为拼音缩写https://www.xncwxw.me
(前面加https,http可能无法访问),
即将改版,更多精彩小说请点击"首页-分类-其他小说"
书架功能已恢复,可注册登录账号
蓝天白云和四周的山峦,总之大得壮丽巍峨,美得让人心颤。
陨灾之后,再也没有青山绿水。大气中厚厚的灰尘遮住太多的阳光。大部分时候,我们只有浓重肮脏的空气,灰暗无光的天空。杏林湖区抵抗这场天灾的能力比人类强大,至少我们进入林区后,阿德和我都可以将脏兮兮的口罩摘下来,正常呼吸。然而,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在渐渐枯萎。这和以往的秋天落叶完全不同,过去放眼望去层林尽染、五彩斑斓,现在则是大片大片的苍白和闷灰,和其他地方一样满目疮痍,无处不透着艰难和绝望。
我们开了很久,一直在上坡,还经过一辆斜停在树边的废弃货车。终于,车子停在一条砾石路上。路边围着破旧的院子,空地种了些葱和豆角。院子中间是间用青砖和混凝土搭起的老房子,厚重的外墙有一层夯土做保护,屋顶覆盖着传统的灰瓦。土屋的外围全部用铁丝网保护起来,院子旁边歪歪斜斜搭着好多棚子,里面堆满木头。主屋背后是一大片已经翻耕过的坡地,长着一排排小小的油菜。
我颤悠悠爬出车子,膝盖发抖,肠胃翻搅,不得不弯腰手放在肚子上。苏恒钢从驾驶座下来,一只身形壮硕的黄白花大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摇着尾巴来到苏恒钢跟前。他挠了挠大狗的脖子和耳朵,连着叫了几声‘福宝’,这只狗才退到一边,好奇地看着新来的客人。
苏恒钢朝我走了几步,上下打量我的身体,眼神里充满‘我是麻烦’的不耐烦。我的头发很长,为了不碍事,一直都扎成两条粗辫子,两三天才拆开梳理一次。不是我不想剪短,而是剪短后打理头发更麻烦。我的脸很圆,眼睛很大,大多数人似乎都认为我长得挺漂亮。从十三岁起,我就听到很多男人对我的长相和身材评头论足,那些话既讨厌又恶心。陨灾后,男人对我的态度更是肆无忌惮,用身体换取食物的建议和威胁从未停止。
「你叫什么名字?」苏恒钢干巴巴问道。
「全秀,我是阿德的女朋友。」从辈分上说我该叫他叔叔,但他似乎对礼仪礼貌一点儿不讲究,所以我也省了称呼。
苏恒钢的目光短暂地转向阿德,他正靠在卡车上喘息休息。十六七岁就谈恋爱,也许早了些,但在朱桥镇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当然,我相信等到苏恒钢听到我所有的故事后,很可能不会这么想。
他清清嗓子,然后问我:「你的家人在哪儿?」
果然,该来的总是回来,我必须解释:「只有我妈妈,她已经去世半年了。」
「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我压抑着内心的忐忑不安,说道:「我要和阿德在一起。」
苏恒钢十有八九以为我当阿德的女朋友只是权宜之计,这个女孩儿在走投无路时,将他的儿子当生存倚靠。苏恒钢不知道当阿德母亲和他因为肺部感染病倒后,我才是他们的生存倚靠。我不会和苏恒钢说这些,他也不需要知道。我对生活已经没有多少指望,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阿德在哪里,我也会在哪里。我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阿德在我身边,我对他也会一样。除非苏恒钢现在就赶走我,否则我哪里也不会去。
苏恒钢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接受我的做法,然后把目光转向他儿子。看到阿德已经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妈妈怎么了,孩子?」
「她上个月去世,因为肺不行了。」阿德回答完,又开始新一轮的咳嗽。
我们都没有说出显而易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阿德平静下来,苏恒钢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妈妈去世了?我本可以帮忙的。」
「她不想让你知道。我十八岁了,我们过得很好。」阿德固执地回答。
阿德十七岁出头而已,我们也过得不好。过去一个月,只能称得上勉强度日,但我永远不会反驳阿德。这是他的父亲,他有权做出选择。
「你应该告诉我的。」苏恒钢转身指着房子,说道:「你现在必须待在这里。屋里只有一个房间,但我们会设法解决。」
阿德说:「谢谢。」
我也应该感谢苏恒钢,但却有些抗拒。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像个野蛮人,而且还被关了几年监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关,光看这个人的样貌就让人害怕。是的,苏恒钢救了我们的命,我应该感激,但他没必要这么冷酷无情。苏恒钢下山去朱桥镇只需要一个来小时,如果他对自己的儿子和孩子的母亲有一点点关心,早就去看他们母子了。
没过多久,我对三个人挤在土屋的现实就充满无奈和绝望。苏恒钢的土屋确实只有一个房间,甚至连个厕所都没有,只在屋后有一个令人恶心的旱厕。旁边养着几只鸡,还有几间破旧简陋的储藏间。到处停着废弃的车辆,有几辆车的玻璃上明显还有弹孔。我想都不敢想这些车是怎么来到苏恒钢的地盘的。
也许是为了保暖,屋子层高很低,窗户又小,所以进去后第一感觉就是昏暗压抑。室内装修其实不差,墙面被粉刷过,地面铺着木质地板。然而陈旧简单的家具凌乱摆放着,到处脏兮兮、黑乎乎的,床上的被子也没有叠。我们过去一年住的地方也许简陋寒暄,但至少是干净整齐的。当然,我不会说什么。我可能很肤浅,看不上苏恒钢的居住条件,但我不会不知感恩,更不会向一个养活阿德和我的人抱怨发牢骚。
土屋里没有电或上下水,镇上也没有,陨灾一年后就全都不能用了。朱桥镇是个毫不起眼的偏远小地方,远离繁华的城市中心,缺少交通的便捷。因为非常接近大自然,成为城里人短暂逃离现实压力的世外桃源。远远近近的有钱人到朱桥镇度假休息,已经成为镇子的一大经济来源。但那都是太平岁月,陨灾发生后,因为缺少保护,最先垮掉的也是朱桥镇。
土屋最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口井。当我发现小屋需要更多的水时,主动提出去打水。我以前从来没有在井里取过水,但我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这种井。通常还有一个穿着长裙戴着头巾的漂亮女孩,轻松熟练地操作压杆,往水桶里一遍遍灌水。
应该不难。
五分钟后,我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水井旁边是两个金属水箱,我必须使劲儿上下压水,才能勉强将水箱装满,然后再花同样多的力气,从水箱里抽出水装满水桶。桶不大,但水很重。我个子矮小瘦弱,而且已经很久没吃过健康的食物。提着桶回土屋时,我的步伐免不了有些摇晃。不可避免的,一些水从桶里溅出来。
我有些狼狈,但我可以做到。我绝对不想苏恒钢突然出现,满脸不耐烦地从我手里抢走水桶。
「你不需要帮我!」我抗议道,但立刻就后悔了。我该识时务些,阿德和我都在他的屋檐下,这时候应该对苏恒钢客气礼貌才对。
「你需要,几乎半桶水都洒出来了!」
已经入秋,苏恒钢却只穿着一件满是污渍的背心,裸露的左臂上布满丑陋的伤疤。他的头发和胡须估计四五个月都没修剪过,而且乱糟糟的没有梳理。我受不了这个人,如果在其他地方看到苏恒钢,我会绕道,远远地避开他。现在,我真的想把他身上的背心换掉,脸上脏兮兮的胡子刮掉,再找把梳子给他的头发稍微梳整齐些。
「没有一半,我做得不错。」我为自己争辩。
「如果你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做得更好。你太柔弱,轻松日子过惯了就会这样。」苏恒钢劈头盖脸说道。
我差点被他的话呛到,不可置信反问:「轻松?你从哪里看出我的生活很轻松?」
他张嘴想回答,但估计意识到自己的蠢话激怒了我,所以没有出声。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时就抛弃我们娘儿俩,妈妈在镇上的卫生站当护士,用微薄的工资勉强维持生活。我们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所有问题都必须自己解决。妈妈每周工作六十个小时,我从五岁起就必须学会做饭、打扫卫生、做家里的所有事情。后来她死了,我搬到阿德母子家,生活依然非常艰难。阿德的母亲生病后,我们俩四处寻找足够的食物和药物,忍受的屈辱和折磨哪里是苏恒钢可以理解的……他正躲在山里睡大觉呢!
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很早就学会保持警惕、小心谨慎,把真实想法藏在心里。这样总是比较安全,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愤怒地等着苏恒钢,眼里满是指责。
苏恒钢微微扬起浓眉,稍微有些惊讶。他改口道:「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这年月没有人过得轻松。我没有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事实上,我每个月都会问阿德的妈妈是否需要帮忙,但她总是拒绝。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而你似乎不明白情况会变得多糟。」
「还能有多糟?」想到刚才拦住我们的几个恶人,我又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个世界已经丑陋不堪,我的日子已经够艰难了,可这个男人还觉得小儿科。
「才过了一年,孩子,情况会比现在更糟。」苏恒钢又用那种满是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然后摇头道:「你太柔弱了,想活下去,必须坚强起来。」
我再次愤愤不平地吸了一口气,但这次他没再搭理我,而是转身朝土屋走去,又停下来回头问:「阿德咳嗽多久了?」
我的心沉下来,说道:「四个月,情况没有好转。」
苏恒钢急促地点点头,大步走开。
这就是我对苏恒钢的初次印象:他的腿很长,肩膀很宽,手是我的两倍大,在屋子时似乎占满周围的所有空间,甚至在外面都感觉很拥挤。他一开口就骂人,我从没见他笑过。昨天,苏恒钢应该只是我男友的父亲,毫无存在感。现在,他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仰仗。
第二章 苏恒钢有一颗心,一颗受伤也会痛的心。
陨灾后的第二年,初春。
六个月后,我可以轻轻松松从井里抽水。这项任务几乎被我包揽,我不仅需要保持忙碌,而且也成为出门透气的最佳借口。
阿德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且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出现任何短暂的改善或好转。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狭小黑暗的屋子里照顾他,也越来越清楚,夺走他母亲生命的肺病也将夺走他的生命。阿德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也是我唯一亲吻过的男孩。可是,我们的未来还没有开始,他就会离我而去。
我过去天天都会为此哭泣,现在不再哭了。不是因为已经接受现实,或者麻木神经什么的,那些高大上的理由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哭是一项体力活儿,而每一天需要做那么多事情,每一件都需要花力气。这是我不再哭泣的唯一原因,浪费体力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儿,尤其是不能改善现状,甚至还会影响干活质量。
我每天按部就班,只专注于那些能让阿德稍微舒服点儿的事,并尽量不去害怕甚至想象他死后我会发生什么。这不是生活,但我别无选择。
我才装了一半的水,苏恒钢突然出现。他推开我,开始一下下抽水,手臂上的肌肉上下起伏。我现在比以前强壮多了,不仅是因为有很多体力劳动,而且饮食也更健康。当然,苏恒钢的体型仍然是我的两倍,所以和他比力气是一场必败之战。
「你知道我做得来。」
「我路过。」苏恒钢今天一大早出去,肯定刚回来。我没有听到他的卡车引擎声,但他并不总是开车。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外出时做了什么,但他总会带着食物或补给回来。今天早上临离开前,他说会带福宝徒步进山打猎。除了猎物,苏恒钢还认识山里的时令野菜和可以吃的蘑菇。不多,但足够我们三个人填饱肚子。
苏恒钢穿着一条旧牛仔裤,一件沾满污渍的上衣,袖子被撕掉了,露出左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他满头大汗,脸颊上有一滩污渍,就像他用没洗过的脏手擦脸一样。现在是春天,温度远没有热到穿单衣、光胳膊的地步。不过,苏恒钢从来不修边幅,对他的着装没什么好指望的。
我呆呆地盯着他,希望生活没有强迫我和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朝夕相处。我们一起住了大半年,苏恒钢一直维持我们的生活,我应该自然而然地更了解他,甚至喜欢他、感激他,但我没有。
苏恒钢对我来说仍然像个陌生人,他总是和我们保持距离。十之八九的时间情绪低落阴沉,不愿意和外界交流。我一度担心这个人会不会有抑郁症,不然不可能那么喜欢独处。然而,他生活非常自律,早睡早起,睡得好、吃得好,一丝不苟做每件事情,和抑郁边儿都不沾,就是性格冷酷淡漠。我很高兴他经常离开小屋,尽管这让我不得不做很多家务。可我宁愿独自一人照顾阿德,也不愿和苏恒钢待在一起。
「他怎么样了?」苏恒钢没有看我,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还是一样,他不会好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